惰性瓜

-花粗/草行露宿

*花粗合志《与你的365天》中的春。恭喜完售,稿子解禁。
*其实算是挺无意义的傻白甜……呜就是想看这两个人好好地腻歪在一起~!


//1//

 

>两人的家中,夜里。

 

房间里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而床上的花心睁开了眼,确认面前的家伙已经睡熟,蹑手蹑脚的起身换好了衣服。

 

 

//2//

 

>清晨,车上。

 

粗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车的后座上了。熟悉的白芷香味告诉他这是自家的车子。透过车窗,只看到外面天尚未全亮。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应该正在认真的开车吧。粗心推开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时间显示是五点二十八分。

“花心?”粗心的声音因为刚醒而带着鼻音,“这是要去哪儿呀?”

“你一会儿就知道啦。你给我再睡一会。”

“不了,你开了多久了?换我开一会吧。”

“没多远了……”

“你不是说有了黑圆圈就不帅了吗?下次我偷偷拍一张你的黑眼圈帮你放到你的微博上。”粗心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一脸如水的笑。

春天的温度不算冷也不算热。但太阳都尚未升起,仍能感受到一阵凉风。现在的高速路上除了几辆货车和他们两人的车以外再无其他。两人在路旁停车,看到高速路下的农田里有人正在塘边喂鸭。

“饿了吗?”

“你是想下去抓只鸭上来给我吃吗……?”

“咳咳咳——不不,我是想说,车里有吃的。”

“我还不饿……”花心这一说,粗心才发现车尾箱里是满的。粗心走到驾驶座旁坐进去,扣上了安全带,“不过我有点渴,给我拿瓶水吧。”

“喏,给你。”花心打开副驾驶座前的抽屉,拿出了水。

“导航开着的吧?你就睡一会儿吧。”

“本帅哥给你准备的惊喜你就得提前知道了。”

“没关系的啊,因为是你准备的啊。”

 

粗心开了还没五分钟,副驾驶座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粗心享受着车内两人交杂在一起的心跳,开到了导航上的目的地,是南面的S镇的一个广场。

花心把自己带到这里干什么?粗心解开安全带,看着花心的黑眼圈,心疼地摸了摸。

“到了啊……?”花心睁开眼,一手抓住覆在自己脸上的手,不正经地用唇蹭了一下他的手心,“还好赶上了,跟我来。”

花心下车绕到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拉着粗心就跑到广场中央。

 

几只鸽子被他俩惊扰,落下一片白羽毛。指针指向7这个数字。悠扬浑厚的钟声宣告着时间,铺天盖地般压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

树枝上的燕隼纷纷从树枝上跃起,扑腾着翅膀穿过层层绿叶拥抱天空的一丝瓦蓝。睡在露珠里的花苞也回应,缓缓伸出双臂。

 

 

 

“怎么样?”花心站在广场中央,张开双臂向粗心显示着这样的清晨,“去年你说你想来看看的。”

朝霞在他背后安静地温暖大地,让粗心有一股冲上去拥住花心的冲动——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原来我说过想来这里啊……”当粗心眨着眼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花心正欲低头向面前的人索要一个吻……

花心的动作顿了顿:“……你真不记得?”

 “嗯……想不起来……”粗心努力地想要从琐碎的记忆中找出些什么,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花心叹了口气,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后,拉着他的手朝钟楼走去:“先前在杂志上刊登过的,你说杂志上的钟楼设计不错。附带的广场好像也很让人舒服——有机会能去就好了。你当时是这么说的哦。”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酒吧那边我已经打理好了暂时委托给别人。你公司那边也跟你说暂时放假不是吗?我是想……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没有怎么出来好好放松过……呃总之!只是想好好出来玩一下。”

“难怪你之前这么忙……你……下次可要早点跟我说清楚。”

“好好。”花心笑着,牵起粗心的手。

 

 

 

 

//2//

两个人横穿过广场,广场上的人星星点点。环卫工人扫走落了一地的紫荆花瓣留下一片沙沙声,也有推着小车准备贩卖早餐的人,或是睡在一旁长凳上的卖艺人起身准备新一天的劳苦。钟楼并不是很高,红砖上缠绕着绿沈的爬山虎,在高处变得稀疏。

 

两个人站在钟楼的门口,普通的木质门已经因为掉漆而裸露出里面的木色。

“你们两个不是本地的吧?”旁边走出了一位老伯,他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和他手上拿着的一串钥匙让花心明白这位大概是钟楼的负责管理人。

“您好,我身边这位是一位设计师,先前在杂志上有幸瞻仰到这座楼的风采。近日有空想前来亲自参观一下,打扰了。”

“啊这样啊……我们这个小镇也算是比较偏僻,没有什么旅游景点也就没有什么游客。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楼罢了,没什么好看的。倒是附近的孩子喜欢偷溜进来探险。”

站在一旁的粗心仰起头,视线一直停留在表盘的灰白色上——它最初是纯白色的吧。

“……不过你们要是想看的话,我也不会拦你们,进来吧。”

 

钟楼的大门敞开了,阳光从窗口折进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积了许多尘,应该是身旁这位老人时常打扫的缘故。

 

“上下楼梯,往水平方向看,头就不晕了。”在旋转而上的楼梯上,老伯扶着被磨到反光的扶手说出了这句话,沉默了半晌又道:“……我的师傅教我的。” ①

花心倒是不服气这件事,试着朝下面看了眼,旋转而上的楼梯随着自己的脚步在旋转,他踉跄了一下抓住了粗心的胳膊才没往后面滚去。

“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哈哈哈哈。”

“……谢谢了老伯。”花心尴尬地清了下嗓子,看向正好平行的窗户,“哎不对啊粗心,你手臂好像细了很多,都没什么肉……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在工作室里呆上一天就忘了……”

“你呀……没有我看着是不是只会靠吃糖过日子啊。”花心捏了把面前粗心的腰。

“咳咳咳……”

老人适时的提醒让气氛又陷入了尴尬之中——啊,以往两人还没这么忙的时候,独处的时间是比较多的,现在倒是忘记了有旁人的存在,情不自禁的就向对方撒起了娇。不过好在楼梯并非很长,三人站在那面大钟的背后,表盘现在正好朝向东面,指针的影子同逆光下的咬合在一起的齿轮融为一体,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大小小的齿轮在不停息地转动着。站在此处,能够很清晰地听到时间跳动的心脏声。老人先是从一旁的杂物中熟练的拿起了润滑油走向表盘,开始进行对这个钟的维护调校。

“这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想看什么就看吧,不过小心不要用手去碰些什么,收拾起来很麻烦的。”

花心和粗心环视了一圈,钟楼的上方本应是有一些空位的,只是被各种修理钟表的仪器堆满,不过在仪器的后面似乎还有一个小书架,或许那是老人闲暇时的读物,出于礼貌还是不去询问比较好。从窗户眺望,可以看见这个小镇的全貌,房屋都整齐地排列着,小镇的一旁是一大片望不见边际的森林倚着山。在房屋之间的小道上看见如同蚂蚁一样正在准备前往工作的人们。

“这栋钟楼就像是小镇的闹钟啊。”粗心一不小心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年纪是我的闹钟。” ②

“老伯你每天都要来这里给钟上油、上发条吗?”

“是啊。这钟得一天上一次发条。况且谁知道哪天会出毛病呢。”

“您在这儿呆了挺久的吧。”

 

 

“从我小时候起就过来给爷爷送饭了……虽然从我师父那儿开始接手这座钟楼到现在,大概有三十年了吧。我师父的师父,就是我爷爷。不过小时候爷爷也教了我一些就是了。”谈起了师父,老人似乎就打开了话匣子。他将润滑油放回原位,小心翼翼的穿过那堆杂物走到了书柜旁。

“我师父也就大我十来岁,他比我还喜欢这座楼,这些钟……他呀,从小就缠在我爷爷身边。那时候钟楼没上锁,他就晚上偷偷溜进去。天太黑,他有一次没看清,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就像你这金发的小子一样。后来爷爷给这楼上了锁,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开锁的技术,照样溜进去。无奈爷爷才决定把他自己所有的技艺都教给他,前提是要求他别总是在闲暇时间到这座楼上。

“后来奶奶病重,相传旁边那林子里长着灵芝,虽有人曾有幸从里面出来带出了野味,可大部分进入森林的人都没有出来过,也包括我爷爷……

“他……我师父,在接手管理了一阵子这楼之后啊,也去了林子里,说是要找回我爷爷……也就再也没出来过。听说那个林子,是会吃人的。听说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会被林子选作祭品。”

老人坐在窗边,摩挲了一下口袋的烟盒,拿出一根烟却并不点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话有些多,可能是看到你们两个,让我想起了年轻的岁月吧。”老伯声音哽住,顿了顿。

 

“……你们不要像我这样,在对方还在的时候好好珍惜对方吧。这个钟楼你们也看的差不多了吧,接下来我要给钟上发条了,不适合有人在一旁。镇子里还有很多有趣的,你们去逛逛吧,记得把门给带上。”

 

老伯这么说,两个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小镇很祥和,两人坐在广场的长凳上看着老太太老爷爷们打着太极,吃着刚买的豆浆与肉包子。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悠然地吃早餐了。镇子里人不多,但每一处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包括各式的小吃,都是其他地方所不曾见的。若是再吃下去就得吃撑了。天色渐晚,两人找到了花心前一星期前预约好的旅馆。旅馆挺小但十分干净,旅馆的老板娘也如同书中那般温柔。

 

 

//3//

 

入夜。

在镇子里逛了一天,两人都比较疲惫。粗心从浴室里出来,发梢滴落水珠。在花心的执意要求下,粗心还是妥协了,由花心来替他吹干头发。

“很久没这样有些不习惯……”

“明明之前也一直这么干的嘛。之前是我没顾及到。现在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习惯只能由我来帮你吹头发这件事。让你以后没了我都不习惯。”

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呢。粗心闭上眼睛享受着热风不再回复。如果每一天都是如此轻松多好。……如果忽略某人时不时故意地捏下自己的耳垂,或事用指尖轻轻刮下自己的脖子这些小动作的话。

“别闹了,今天你没睡多久就开车上路了吧。又在镇子里逛了一下午,你早点睡觉。”

“一起到床上睡呗。” 花心把风筒关掉,将粗心的每一丝棕发都梳顺。

旅途让双方都打了几个哈欠,待花心锁好门窗关上灯,粗心抱住了躺下来的对方。

 

均匀的呼吸声回荡着,花心没忍住又揉了两把怀里那家伙的脑袋。

好好的……珍惜对方吗。

啊,我可珍惜了。

 

一个吻落在粗心的额头。

 

 

 

 

 

①“上下楼梯,往水平方向看,头就不晕了,师傅教我的。”借用《这里是上海·魏云寺》里的对话。

②“You’re my alarm clock, “the boy said. / “Age is my alarm clock,“the old man said. “Why do old men wake so early? Is it to have one longer day?“借用《老人与海》里的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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